不会，爱过，年更
【19h/24h】【云亮】Day30极限恋爱
*这对我来说确实是极限产物
*无脑傻白不甜
诸葛亮：“为什么人类不能和天上的生灵相恋呢？”
赵云：“不能就是不能吧。”
诸葛亮：“该死的天庭规定？”
赵云：“是的。”
诸葛亮：“那小泥鳅，你愿不愿意跟我做朋友？我可以带你去玩。”
赵云：“我是龙……”
诸葛亮：“差不多丑啦。你还能在人间待多久？”
赵云：“一个月整。一个月之后到了天庭规定的期限，我就该回到云上面去了。”
诸葛亮：“那我们应该好好利用最后这段时间啊，要不试着相恋一下好了？反正没人知道。”
赵云：“可是……”
诸葛亮：“没事，出了事我罩着你。”
赵云：“你要是罩不住呢？天庭的人会下来找我的。”
诸葛亮：“那……”
诸葛亮：“那我们就私奔。”
赵云：“我们现在就可以私奔啊。”
诸葛亮：“行啊，走吧。”
END.
诸葛亮：“那我就给你个临死前的抱抱，安慰安慰你。（刚才有谁说什么私奔吗）”
赵云：“啊。（不知道啊没听见啊）”
赵云：“啊，其实抱抱还不错。那好吧。”
Day1
——龙，天庭之圣，被绛气而开洪荒。带火移星陆，升云出鼎湖，鳞坚若甲，不怒自威，不枉称神兽。
坐在地上的诸葛亮合起书，瞪瞪赵云：“龙的先祖这么厉害，你到底怎么沦落到窝山洞的？”
“你不懂。”赵云无奈摇头，“自从天下太平以后，我们能做的事情就变得少之又少。而且现在天庭的环境很恶劣，房租一年比一年贵，各类罚款规定也越来越奇葩……打个喷嚏被其他人听到都要赔偿损失费。”
“这是你堕落的理由吗？”
“是啊。我上次得了感冒，一下没忍住，就，就一个喷嚏吵醒了八条街的神仙。”
“然后？”
“然后，我赔不起……”赵云有点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，“最后只好被他们下放来人间待一阵子。”
诸葛亮笑了，把手里的书放到一边，戳了戳赵云：“你是我见过最笨的龙。”
赵云抗拒地往后躲：“你还见过其他龙？”
“没有啊，你是第一个。”
“那怎么叫我最笨……”
“说起来，我还想问呢，龙为什么永远都不见踪影？”
“是吗？”
“是呀，我在庙宇呆了那么久，连神明的浮光掠影都瞥见过一两次，可是龙这种大名鼎鼎的神兽却一回都没看到。”
“可能是因为龙对供品向来不感兴趣吧。”
“那龙平时都吃什么？”诸葛亮问他，“书上倒是有写，‘吞青云，饮白露’。”
“嗯，和这个差不多。”
“怪不得我第一天看见你的时候，你在山谷里面喝雨。”
“我那是找不到路了，在淋雨……”赵云小声说着，一条慢慢显现出来的白色龙尾在他身后轻晃，“那天的事不能全怪我，山谷里面太复杂了，不一小心就找不到方向。”
诸葛亮默默看着他，没有说话。有些龙每次思考的时候都会化出原型。诸葛亮还记得第一次遇见的时候，龙也没有收起他的尾巴，大概是因为要绞尽脑汁在山谷里寻路。他站在丛林掩映之间，就像是一片白云映入绿水里，淋了个湿透却也不减脱俗仙气。
当天诸葛亮自己也好不到哪去，他没有伞，遮了片芭蕉叶，算是湿了半透。只不过从诸葛亮给他找到了栖身的山洞后，幽暗的山谷似乎不再幽暗了。也许是沾染了龙的灵气，这片土地上微风的晴日也越来越多。诸葛亮一次次走过野花摇曳的小路去山洞里找那条龙，远处的谷底万木青荣，向阳而生。
Day2
诸葛亮这回不戳赵云了，因为他发现直接把赵云的发梢揉成一团糟好像更好玩一点。
赵云发声抗议，你揉的这是龙鬓！
诸葛亮说，哦。
然后接着揉。
末了他还要评价一句：龙鬓手感果然与众不同。
在天上威风凛凛的龙这会被揉的一点脾气都没有，两个人一闹能闹半天，最后以赵云顶着一团鸟窝般乱蓬蓬的发型结束。吹进洞口的微风翻起诸葛亮带来的书，恰好把那本书翻到了一面插画。画面上一个蛇形的庞然大物盘踞在黑云之间，目若铜铃，张牙舞爪，旁边写着个“龍”字。
诸葛亮看了一眼，不禁再次感叹：“你们龙可真好看。”
赵云默默把自己的头发捋回原状，一脸黑线：“这是它画的不好。你没见过真龙，龙可是很帅气的。”
“真的吗？”诸葛亮看看他，“那你变一次证明给我看不就好了。”
“我离开天庭太久，法力不够，变不回去，只能先维持这种人形。”
“一个简单的恋爱故事到底为什么要写这种麻烦的设定。”
“我也这么想。”
“好吧，那我先回去了，”诸葛亮捡起书，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，“这本写的一般，我要去庙宇里再找找其他记载龙的书。”
“今天走这么早吗？”赵云抬头看他，神情有些犹豫，“我还想问呢，你为什么突然对龙的事情这么在意？”
“因为之前说好了要试着相恋呀。一般来说，相恋要先从了解对方开始。”
“所以你要研究龙？”赵云想了想，“那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我不好吗？为什么还要去找书。”
“书比你好看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
赵云目送着诸葛亮走出山洞，向山下的城镇去了。
Day3
其实，有时动动龙脑子随便想想都应该知道，诸葛亮这个人肯定不是动机单纯的那种吧？
诸葛亮今天真的抱来了一摞书，在山洞口铺了一地，赵云都不知道他一个人是怎么把书从城镇边的小庙宇搬到山洞来的。
起初他还有些莫名欣慰，心想原来这个人居然真的对龙如此关心，结果下一秒诸葛亮就揪住他，指着书上的大鱼图画给他看：“快看，这个长的像不像龙。”
又指一只蜈蚣。“这个有点类似。”
一棵树。“虽然你可能不这么认为，但我觉得这个也挺像。”
赵云：“龙不要面子的啊……”
“可是确实像呀，后面还有好多——”诸葛亮在书堆里一通搜寻，正要去翻下一本，伸出的手却突然被赵云按下了。
诸葛亮怔了一下，抬头看向赵云时，另一只手也被一片微热的掌心握住。“如果你只是找了这么多记录奇珍异兽的书，那这个问题没必要再研究下去了。”
龙似乎是被各式各样的图画惹得有些愠怒，拒绝让他再去碰书，也并不打算放开他。那副假装严肃的神情绷得紧紧（他真的很认真在绷），目光落在诸葛亮身上却是依旧温软的：“你不要总想着龙像什么，还有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。我就在这，你觉得我像什么？”
“像……”
诸葛亮直视他的眼睛，良久之后缓慢道：“……像人。”
赵云在心里舒了一口气，一句“这就对了”还没说出口，双手被轻轻向前一拉，嘴唇突然间就被谁亲了一下。
山洞里的时间似乎静止了两秒。
诸葛亮眨眨眼，看着他，停顿片刻后略显狡黠地笑了出来：“好了，现在像一个脸红的人了。”
Day4
这天赵云终于问了：“所以，恋人之间都应该做什么啊……”
诸葛亮：“之前的那些事情不算吗？”
“唔，除了那些呢，我们总不能一直看书亲吻吧。”
“那我也不知道了。”
“你不知道还和我相恋？”
“啧，这没什么难的吧，大概就是两个人时时刻刻待在一起，亲昵一点什么的。”
“可是我们没有时刻待在一起啊。”赵云说，“我住在山洞里，你每天也要回到城镇里去，我们一天里有很长时间都见不到对方的。”
诸葛亮：“嗯……”
赵云：“相恋前后两个人的相处方式，是不是也应该有一些变化？可我们之间完全没有这种感觉，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。”
诸葛亮：“嗯……确实。”
赵云：“而且我听说，人们在恋爱的时候好像会举行个仪式一样的东西？亲眷什么的都会来参加……”
诸葛亮：“嗯……嗯？你说的那是结婚吧？”
“……是吗，我记不清了。”
诸葛亮用手托着下巴，似乎突然警觉：“难道我们刚准备恋爱，就成了不合格的恋爱典型？”
赵云：“可能是的。”
“那怎么办？”
“不知道啊。”
于是当天在山洞里，某个人和某条龙凑在一起，作为两个恋爱当事人开始冷静地分析讨论“我们到底该怎么相恋”这个严肃的问题。一百年之后赵云再偶然提起这件事，还能获得好友白龙的一目惊奇和啧啧称赞：你们可真他妈是神仙谈恋爱。
Day5
诸葛亮：“我觉得，我们应该还有补救一下的可能。”
赵云：“我也觉得……”
诸葛亮一圈圈在山洞里踱步，赵云看着他，眼神也就跟着一圈圈地转。
诸葛亮突然问他：“人有结婚这种仪式，龙有吗？”
赵云回想了一小会：“定情的方式，也有一种。”
诸葛亮：“是什么？”
赵云：“不算特别，大概就是触碰着对方的心口说出誓言。”
一阵风吹进山洞。
诸葛亮狠狠一掌拍在赵云胸口：“这样吗？”
赵云：∑(O_O；)！！！
……
诸葛亮：“对不起，我吓到你了吗……你的表情怎么都格式化了……”
赵云：“……我没事，你出戏了。”
诸葛亮：“出也是你先出的。”
“我刚刚只是没反应过来。”赵云握住诸葛亮放在他身前的手，送了回去，“这种定情方式对于龙来说是很重要的，它意味着要向对方彻底托付一生，无可反悔。我们这种短时相恋，你可不需要这么正式。”
“……也是，等到天庭让你回去的时候，我们就只能分开，想不短时都不行。”
“对呀。”
“好吧，反正在这三十天之内，我会想办法认真相恋的。”诸葛亮这会不再犹豫，语气斩钉截铁，把双臂搭在了赵云的肩膀上，“时间不多，你要好好珍惜。”
赵云微微一笑，尾巴也很诚实地扬了起来：“好，我会的。”
Day6
两个人一起去了小山坡。
赵云问他：“所以，你一开始说要带我去玩，指的就是在山里转？”
“城镇那种地方，你不能去嘛。”诸葛亮说，“如果被那些人知道了你是龙，你恐怕连回到山洞的机会都没有。”
“为什么……”
“战争过去了，人们也变了，不是所有人都会对神明神兽心存景仰的。”走在前面的诸葛亮突然停下了脚步，向远处的山林里眺望。赵云没有看见他脸上的表情。
诸葛亮知道他是龙，而他对诸葛亮又了解多少？
赵云在一瞬间有些神思游离，他了解的确实不多，只知道诸葛亮是城镇角落那座庙宇修建者的后代，知道他在庙宇里偷偷窝藏过很多书……诸葛亮扭头冲他一笑：“尾巴又冒出来了，你在想我什么坏话？”
赵云怔住，长长的龙尾一晃又缩了回去：“没有，没事。”
“其实我想表达的意思也没有那么复杂，”诸葛亮看着他，“至少这段时间里，你只许接触我一个人类，知道了吗？”
“哦……”
“我每天都会来找你的，其他的时候你就待在山里，别随便出去。笨龙要学会照顾好自己。”
“可是我真的不笨。我只是有时忍不住想让你多留一会。”赵云停了片刻，又赶紧补充道，“因为……因为我一个人待在山洞里太无聊了。”
诸葛亮叹了口气：“笨龙。”
“我说真的。”
“我也说真的，真的笨龙。”
Day7
诸葛亮其实犹豫了很久，要不要把庙宇的事情讲赵云听？
不是不想讲，他总是有点担心庙宇的现状会让这条来自天庭的小龙失望。
赵云先前说，天下太平后龙就没事情做了，其实庙宇香火的状况也差不太多。战争带来的狼烟散去，人们不再需要祈求平安，城镇古庙也就由盛转衰。诸葛亮每次进山去找赵云时，都会忍不住回头望一望，看城镇角落那一片野草覆径，门墙荒凉。
昨天的时候还有人在这里，为庙宇所供奉的神鬼会带来好运还是厄运吵得不可开交。
前天是来商量着砍走庙门前面那两棵老树。
大前天是觉得可有可无的庙宇简直太占地方。
“以前应该有很多为龙专修的庙宇啊，你难道不知道吗？”诸葛亮越想越心烦，伸手扯扯赵云的脸，“你怎么总是一副对人间一点都不了解的样子。”
赵云被他扯得疼了：“有话好说，别动脸……”
“嗯？”
“……没什么，”赵云趁着诸葛亮松手的时候赶紧朝后靠了靠，拉开安全距离，“人们修的庙宇大多是用来供奉真龙，而真龙和我们这种待在天庭的龙是不一样的。人间供奉的事我从来都只是听说，还没有亲身经历过。”
“龙之间还要分类？按智商分吗？”
“……按修为分。”
“那你会不会有一天变成真龙？”诸葛亮思考了片刻，“那样的话，说不定就会有你自己的庙宇了。”
“其实目前来看，可能性不太大。”
“什么可能性不大？你一条龙怎么一点雄心壮志都没有，真想住一辈子山洞？”
“我说的是客观事实啊……啊错了错了别动脸别动脸，嗯，也许会有那一天的吧。”
Day8
小山坡上。
“所以，我们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一直转来转去？”赵云努力加快速度，勉强还能看见前方远处诸葛亮小小的背影，“你在找什么东西吗？”
“差不多，你跟着我就行了。”诸葛亮的声音传过来，被茂密的林叶削弱了好几倍。
“你一会去这一会去那，我真的跟不上……”赵云停了一会，默默感叹人类的精力为什么能这么旺盛，“你在找什么？我帮你一起找啊。”
“我找一种树。”
“什么样的树？”
“大概就是……”诸葛亮话到一半，声音突然抬高了半分，“哎，这里好像有个地洞？”
“地洞？”
赵云抬头向前望去，刚刚还站在那里的诸葛亮突然间没了踪影。
折腾半天之后，赵云以弄了一身土屑为代价，终于把掉进洞口的诸葛亮捞了上来。
“我只是觉得地上似乎有个洞，”诸葛亮最后解释了一下，“没想到真的有。”
“山里的路比较复杂，你要小心点。”赵云一脸疲惫地看着他。
“知道了知道了，”诸葛亮略表歉意地替他拍去头顶的灰尘，“不过说起来，我刚才好像听见了什么奇怪的声音。”
赵云：“什么声音？”
诸葛亮：“就是有点什么声音，你仔细听……”
咔。
赵云：“啊。”
诸葛亮：“怎么了？”
赵云：“我的腰好像……”
Day9
赵云脸朝下。
赵云倒地不起。
赵云初步感受到绝望。
赵云知道，一条碰伤筋骨的龙将不复尊严。
尤其是那种腰断掉的（并没有）。
诸葛亮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问：“你没事吧？”
坚强的赵云把头埋进土里：“没事，让我休息一天就好了。”
诸葛亮一脸为难地看着他：“要不我去山谷里给你找点可敷的药草……我在城镇里遇见过郎中，知道该找什么东西的。”
赵云抬眼看他，声音微微弱弱：“……你没问题吗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诸葛亮再次揉了揉他的头发，这回相较之前温柔了不少，“相信我，你在这里乖乖等着，我马上就回来。”
Day10
半天都见不到一个人影后，赵云带着略痛的腰进了山谷。
傍晚，他把被山谷小路绕得一愣一愣的诸葛亮带了回来。
Day11
倒地不起的人又多了一个。
诸葛亮仰面朝天：“我可能天生不适合在山谷里走路。”
赵云依旧脸朝下：“你终于发现了。”
“你也好不到哪去，”诸葛亮侧过身子，推了推他，“我还是有点在意，真龙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？他们是不是不会跟你一样笨啊。”
“不一样的地方……”赵云微微抬头，自动过滤掉了诸葛亮的后半句话，“不一样的大概就是，真龙是神兽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，天庭管不住的。”
“如果是真龙，就不用听天庭的了？”
“当然。”
“居然还有这种事，”诸葛亮感到些许惊奇，“庙宇里那么多书，从来没有一本记载过这些。”
“毕竟是天上的事情，人们怎么可能知道那么清楚。”
“还有什么别的吗？关于你的事情也可以啊，你继续说。”
赵云看看他：“你真的想听？”
“想啊，毕竟相恋要先从了解对方开始。”
……
赵云：“过去多少天了，我们居然还停留在第一步。”
诸葛亮：“话是这么说嘛，我们还在一起就行了。”
Day12
“其实每条龙都有成为真龙的可能。因此变成真龙遨游四海，是我们所有龙从小的愿望。”
“但是真龙肯定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变成的，这需要足够的法力和一定条件。最近天庭对小龙的压迫越来越严重，于是大家都开始拼了命地修炼，渴望有一天龙性觉醒，彻底摆脱天庭。”
“我也是这样的一条龙，可是我修炼的时间已经很长了，却还是迟迟没能变成真龙。再后来……我还没来得及想出什么办法，就不小心招惹了神明，被下放到人间来了。”
诸葛亮：“说白了就是你笨吧。”
“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”
——《龙：从自我剖析到咬舌自尽之人类你这刀补的漂亮》
赵云委屈：“我好心好意给你讲事情的来龙去脉，你干什么。”
诸葛亮笑着揉揉那条垂下去的龙尾：“没什么没什么，我就觉得随便说一句，你习惯一点就好啊。”
Day13
两个人站在小山坡上。
赵云盯着那个地洞：“我们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？”
“随便转转就走到了，”诸葛亮说，“再说，来这里多走几次，下次再给你找药草我就不会迷路了。”
“下次再有这种状况，我在不在你身边还是个问题。”
“你要是回到天庭去了，我还会来给谁找药草。”
赵云顿了一下：“也对……”
倾泻的流云化成长风，把山谷里的叶波吹得荡了一荡。太阳在山头缓缓降下来。
“其实我有想过，先给你建一座小小的庙宇，或者直接把山洞当做庙宇也行。”诸葛亮说，“这样等以后成为了真龙，这世上你的第一座庙宇也是出自我的。”
“第一座庙宇有那么重要？”
“有啊，”诸葛亮有些不解地看他，须臾后又偏过头去，“也许是你不了解供奉，不知道这些事。每个神明都可以有很多庙宇，多气派多恢宏也无所谓，可是最初的那一座无论模样如何，对神明来说永远会该是独一无二的。”
“这样吗？”
“是呀。”
“但如果只是为了这些，其实没有必要在意什么第一座庙宇……”赵云认真地思考了一会，“你对我来说已经是独一无二的了啊。”
他抬头看了看诸葛亮。那个人还着保持偏头的姿势，没有看他。烈焰般的夕阳在天边烧起来，四散的金辉像星火流落，他感觉有些燥热，一时也辨不清诸葛亮的脸颊是不是微微泛红了。
这个人可真奇怪啊，赵云有一瞬间这么想。他找了那么多写龙的书，难道不知道龙的听力很灵敏吗？掩饰有什么用呢。人类怦怦乱撞的心跳，他早就听见了。
Day14
事实上，诸葛亮小时候对供奉神明什么的并不感兴趣，他心里更大的愿望是远走他乡去别的地方云游。但随着香火门前日渐落寞，他心里的想法还是在一点点改变着。再后来，赵云出现在他面前，这些想法一百八十度大转弯，回首再度直指庙宇的方向。
神明是存在的。龙是存在的。赵云是确确实实存在于他面前的，他……现在正缩在山洞角落里郁闷，因为自己刚刚又对他的头发下了毒手。
什么事物都是有可能存在的，上天的规定也不一定是绝对的吧？
如果。他在这一刻终于想到，如果赵云能在回到天庭前就觉醒为真龙……
那他们是不是就永远不必分开了？
Day15
在诸葛亮不断的追问下，赵云终于被迫把所有的细节都交代了个清楚：“真的就只有这些了……能说的我都说了。成为真龙的过程不算多复杂，只不过必须要有一个契机。”
“契机是什么？”
“可以是很多东西，龙的觉醒契机是不尽相同的。”赵云看着山洞顶，努力回忆着云层上的事情，“有些龙修炼到一半自行飞升，有些则是依靠前辈点拨。甚至有的龙是撞上天庭的柱子后变为真龙的，因为他在那时恰好悟透了某种法力，就龙性觉醒了。”
“居然还能这样？”诸葛亮不敢相信，“正常的剧本难道不该是，龙潜入什么深海炼狱，与各种怪兽搏斗一番，经受无数磨砺然后再修得正果吗？”
“什么样都有可能嘛，在真正觉醒之前尝试什么方式也都不为过。”赵云说，“所以你问我这些事情做什么？”
Day16
诸葛亮让赵云试着往树上撞。
赵云：“我招你惹你了。”
诸葛亮：“你自己说的，在真正觉醒之前尝试什么都不为过。”
“那也不用尝试这些吧？”
“试一试，排除一种可能也没什么不好。”
“救命，不要。”
“好吧，那算了。”
“这样就算了？”赵云还有点诧异，“不像你的处事风格啊。”
“如果你撞秃了，我以后都没有东西可揉了。”
“……原来如此。”
“所以说嘛，不要就不要吧，这么做的成功几率想想也不大，”诸葛亮深深叹出一口气，“也许我们会有更好的办法，但是时间不一定足够了。”
“时间？”
“我们的相恋计划已经过去一半了，你马上就该回到天庭了吧？”
Day17
“原来你真的会这么在意庙宇和天庭的事情？”赵云迟疑着把这句话说出口，“这和我第一次见到的你表现不太一样啊……好像，更重视了。”
“可能的确不太一样。”诸葛亮不否认地点头，“我以前也不觉得自己会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么上心，可我现在发现，我也许还是爱庙宇的，也怀念那段香火不断的日子。”他想了想，又说，“对你也一样。”
“人类说的爱到底是什么？”赵云问，“感觉比我理解的要厚重很多。”
沉默。
诸葛亮一个猛起，扑到赵云身上使劲揪他的头发：“你答应跟我相恋，现在连爱是什么意味都不清楚？你是龙心狗肺吗？”
“没有！也不是不清楚，只是了解的不太确切……”赵云抓住诸葛亮的手腕，努力抵挡他的疯狂进攻，“人类的情感真的好复杂，跟山谷里的路都有一拼。”
诸葛亮冷哼一声，伸手把他拽了起来：“人的世界里有自私、丑恶、害人之心，也有真诚、善良，至高有爱。我这么说你懂不懂？”
赵云：“大概能懂……”
“但是神明往往最讨厌懂得爱的人类了，因此总是要把数不清的灾祸降临在他们身上。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？”
“为什么？”赵云愣了一会，“……因为太过平凡？”
“不，”诸葛亮摇摇头，“因为太过强大。”
Day18
赵云最后偷偷摸摸对着树看了好一会。但是除了估计自己会被撞得特别痛外，什么感觉都没有。
回到山洞的时候，诸葛亮瞥了他一眼：“你做什么去了？”
“没什么……就是转了一圈。”赵云有些灰心地坐了下来，尾巴软绵绵地拖在地上。
“你知不知道龙笨起来，连撒谎都不会？”诸葛亮笑了笑，走到他背后，凑到他耳边问，“在想什么？”
“我只是在想办法。”赵云低着头，“如果什么时候，我的龙性觉醒了，我也想让你看到我变成真龙的样子。”
“没关系，一定会有那一天的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我就是知道。”
Day19
小山坡上。
赵云：“道理我都懂，但是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来同一个地方？”
诸葛亮说：“我找到那棵树了。”
赵云没有反应过来：“……什么树？”
“年柏，我在书上看到的，能承载人的声音和话语，是上古留下来的灵树。我来山坡上这么多次，都是为了找它。”
诸葛亮走到一棵形态特别的树前，踮起脚尖摘下了两片鹤羽一样的叶子，将其中一片递给了赵云。
“这个叶子有什么特别的吗？”他问。
“只要在心里默念一句话，树叶就会完整地把它记录下来。”诸葛亮说，“古时候的精灵们经常用这种东西当做契约底证，现在也许我们可以拿来做些别的。”
“做什么？”
“你想对我说点什么吗？”
“我……”
“嘘，别出声。”诸葛亮用指尖抵住他的嘴唇，“对着叶子默念就好。”
结束之后，诸葛亮找了一块大石头，把两片树叶压在了下面。他的神情少有的兴奋，就好像完成了什么重要的事情：“好了，现在我们相恋的证明就被留存在这里了，海枯石烂天地可证，知道吗笨龙。”
“留在这里之后呢？”
“如果你在以后某天突然想起我，就可以回到这里，用那片叶子怀念一下往事。当然我也一样，如果那时我还没有嫌弃你的话。”
赵云看着那块笨重的石头，沉默了一会。
一滴雨水在这时落在他头上。
Day20
山谷迎来一场久违的大雨。
诸葛亮在山洞里朝外张望许久后，终于有些坐不住了，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内的鸟一般焦虑：“雨如果这么大，我今晚还是没有办法下山回到城镇里去。”
“那就再待一晚吧？”赵云尽量委婉地问他，“反正也不差这一天。晚上挺冷的，两个人一起还暖和点。”
“可是如果我不回去的话，庙宇……”
“庙宇？会出什么问题吗？”赵云感觉有些奇怪。难道那个老房子会因为年久失修在大雨中塌掉不成？
“……不，不会，应该没事的。”诸葛亮安静了一会，没有理会赵云询问的目光，阖眸轻轻靠在他身上，“好吧，那就姑且再待一段时间吧。”
“好的好的。”
“尾巴晃什么？你盼着我说这句话呢？”
“是啊。”
“说起来，前些天的时候我看到一本书上说：如果你用力拽一条龙的尾巴，你就会收获一只炸毛的龙。是这样吗？”
“什么破书，胡编乱造的事情你不能信。”
“我其实很想看看你炸毛的样子。”
“别！嗷！我不晃了我现在就把尾巴收起来……”
Day21
狂风乌云汹涌而至，猛烈势头像是要把整个山谷灌满才肯停休。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，将山洞外的整个世界都淹没在狂烈的雨声中。
诸葛亮终于还是把目光落在赵云身上：“龙应该有控制风雨的能力吧？你能不能让这场雨停下来？”
“停下来？”赵云怔了一下，小声说，“可是我现在的法力根本不够那么多……”
哗。一阵狂风吹来，洞口外的暴雨倾泻而下。
诸葛亮：“你刚才说什么？”
赵云：“什么，雨声好大啊——我听不清——”
诸葛亮：“听不清？我刚才说——”
哗。雨下的更大了。
赵云：“我听不清啊——”
诸葛亮：“喂——！龙是不是——有控制雨风雨的能力啊——？”
“什么——能力——？”
“我说——控制风——雨——”
轰隆一声，远处的雨云上甚至还有雷声炸响。赵云喊的更加大声：“你——再——说清楚——点——”
诸葛亮：“龙，是不是——”
赵云：“是什么——？”
诸葛亮：“我说什么你真的听不见吗？”
赵云：“你——说——什——么——”
诸葛亮：“赵云你是个大傻子。”
赵云：“哦——”
半夜的时候，这场连续下了三天的雨终于停了。
两个人的嗓子也哑了。
Day22
“我先回城镇去了，如果你还觉得难受，就自己喝点雨水吧。”诸葛亮拍了拍咳了一晚上的龙，“知道什么叫活该吗。”
“你，咳，你以前都是这个时候来，现在变成这个时候走，感觉好别扭。”赵云清了清声音低沉的嗓子，“你知道吗，我感觉我的这一整天好像都要提前结束了。”
“没关系，我确认庙宇没事之后就会赶回来的，你只需要等我一小会。”诸葛亮走出洞口，朝他挥了挥手，“我先走啦。”
“嗯……好吧，”龙尽量乖巧地点头，学着他的样子挥了挥尾巴，“我在这等你。”
Day23
然后赵云就等了一天。
诸葛亮真的一整天都没有来。
赵云感觉到难以言表的失落，后来又有些担心，不敢轻易离开，最后就坐在山洞口一直等待着，看远山的那片天空从清晨坠入黑夜。
直到半夜的时候，诸葛亮才终于出现在山洞口。
赵云还没张口说句什么，那个倍显疲惫的人就一下跌倒在他怀里。
赵云有些茫然失措：“你怎么了？”
“没事，就是城镇里有些状况……”他的声音有气无力的，但还是强撑着精神，“不过没关系，不算大事。这几天你千万不要出去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哪有那么多可是。”诸葛亮用仅有的力气皱皱眉，抬眼看他，“我累了，让我歇一会好不好？”
“好……”
诸葛亮不再说话了。
四下静寂，月光像薄雾一样在山谷里飘荡。赵云低头，轻轻拨开他那片浅蓝色的细碎额发，在下面看到了微微的淤青痕迹。
他一怔：“你今天到底去哪了？”
没有人回答。
诸葛亮趴在他怀里，已经睡着了。
Day24
赵云犹豫地碰了碰坐在洞口的诸葛亮：“你今天对龙鬓不感兴趣了吗？”
诸葛亮看了他半天。
“笨龙，”他说，“你还喜欢上被揉来揉去的感觉了？”
“也没有，可是你从来没有像这种样子过。一直沉默地坐在这，不说话，也不理我。”
“我没事，只是有点走神。”诸葛亮停顿片刻，扭头不再看他，“如果龙的烦心事多了，还会像以前那样开心吗？”
“应该不会吧，为什么这么问？”
“因为，我倒希望会。龙的一生有那么长，遇到的事情太多了，你一定得试着忘记一些东西才行。”
Day25
诸葛亮给赵云带来了一个小小的布袋。
里面包裹的满是糕点，小巧玲珑，都是桃花的形状。
诸葛亮把一块小桃花递给赵云：“尝一尝吗？你来人间这么久，还没有尝过这里的食物吧。”
“说起来也是——唔。”赵云本来想伸手去接，结果被诸葛亮一口喂进了嘴里，“这是你亲手做的吗？”
“不是啊，城镇垃圾堆里捡的。”
“……”
诸葛亮笑了，按按他的鼻尖：“说着玩的，感觉如何？”
“香味有点重，不过还好。”赵云捧着布袋，咽下口中的糕点，“你居然还会做糕点，真是没想到。”
“你没想到的事情太多了。”诸葛亮看着他，眼角微微弯起，“赵云，你之前说人很复杂的时候，有没有想过我有害你的可能？”
赵云被他问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：“……什么意思？”
“最简单的字面意思。”
周围丝丝缕缕的香气越来越浓，像隐形的笼布逐渐笼罩住他。
糕点有问题。
赵云猛然起身。手中的布袋即刻摔落，桃花形状的糕点抛洒出去，砸在地上碎成一片片模糊粉末。此时的诸葛亮却显得异常平静，他没有动，仍然坐在原处：“虽说像是害你，不过你大可放心。我只是加了点针对龙的安眠成分，没有毒性的。”
“我……”
赵云已经很难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，他缓缓靠在洞壁上，感觉自己的视野越来越模糊。诸葛亮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响起：“赵云，我们的相恋计划就先到这里吧。我玩累了，不想再继续了。”
“就当我爽约一次吧，庙宇那边牵扯了太多事，我总不可能一直顾着你。比起你相信成为真龙那种遥远的事情，我还是回到城镇安心生活更好一点。”
“好了。我走了，赵云。”好像有谁最后一次轻轻一揉他的发梢，发出一声轻笑，“下次再来人间，可不要再随随便便信任别人啦。”
Day26
赵云在沉重的睡梦中煎熬了一天。
Day27
他醒来的时候，糕点的效果还没完全退去，半梦半醒的感觉直到正午才刚刚有了减弱的趋势。
诸葛亮恐怕是把那些奇奇怪怪的书都研究透了。赵云曾听说过这种香料，明明对人并不会怎么样，对龙却有催眠甚至昏迷的奇效。
赵云回头看去，几块没有完全粉碎的糕点散落在那边的地上，像极了残损的桃花花瓣。
也许诸葛亮最开始说的那句话没有错，人类真的好复杂，比天庭那些不是高兴就是生气的神明们难懂多了。赵云低下头，在山洞口怅然若失地坐了一会。
人间没有让他留下太好的回忆。有一段短时恋爱提前结束了。
Day28
赵云一个人在山谷里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，最终回到了那块石头前面。
诸葛亮当初把叶子压在下面时说，怀念往事的时候，他可以回来看看。那时赵云还觉得这是两百年之后的事情。
赵云站了很久，走上前搬开了石头。两片有些发皱的树叶从下面露了出来。
不愧是灵树，树叶摘下来这么久还没有脆化腐朽。赵云拿起其中一片，辨认着树叶幻化出的字体痕迹，那上面写着的正是自己当时在心里对诸葛亮说过的那句：等我变成真龙之后，我一定会回来见你一面。
赵云无奈地笑了笑，嘴角扬起些自嘲的弧度，然后又拿起了另一片树叶。
诸葛亮的这一片叶子不同于他的，痕迹很小很轻。赵云轻轻蹙眉，只能眯起眼仔细去看。
为什么会这样？
难道诸葛亮在心里默念的时候，声音也是轻轻的？
他举起树叶，映着阳光看，最后只在上面找到了四个小字：
我喜欢你。
他的心不自然地跳了跳，开始感觉不对劲了。一种奇怪的预感不断地涌上来。
一秒之后，赵云果断丢掉了树叶，回首望出山谷，眺望小路尽头那片喧哗的城镇。他发誓这是他目前为止做的一个最快速的决定，即便诸葛亮的告诫在先，但他不再管那么多了。
诸葛亮果然应该是像这样才对吧？
这样……喜欢着的？
他明明是喜欢着我的吧？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？
是真是假都无所谓了。赵云甩甩头，心里的跃动愈发强烈。他收起龙尾，孤注一掷地径直朝山下的城镇跑去。
Day29
赵云鼓起勇气，在路上拦住了一个城民。
“请问，城镇里是不是有一座庙宇？”他谨慎地问，“我在这里找了半天了，为什么什么都没找到……”
“当然找不到了啊，”那个人看看他，“庙宇已经被毁掉了。”
赵云震惊地半天说不出话：“……毁掉？什么时候？”
“也就是几天前的事情吧，所有人堆好干草，把那里面那些神鬼东西都烧干净了。”那个人说，“你当时在不在城镇附近？那么大的火光，隔着很远应该都会看到的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——可是如果在睡梦中，当然看不到。
“那诸葛……我是说，庙宇里的那个人，他叫诸葛亮吧，他去哪里了？”
“他啊，现在估计是因为总是反抗城镇里的决定，被关起来了。”
“被关在哪里？！”
“这……具体的事情我不清楚啊，你问这些干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……”
“那个孩子也奇怪，城镇里的人早就说要拆掉庙宇，他却说什么神兽是真实存在的，他见到过。审判官让他证明这句话，把那条所谓的龙带来城镇上看看，他又死活不肯。最后被判了个惑众的罪名，要被处刑的。哎，哎我还没说完呢——你去哪？”
已经来不及了。
已经来不及了，天边隐有暗雷作响，赵云听到了云层上神明低沉的声音。今天是他驻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天，马上就会有天兵下来把他带回去了，他和人间的一切联系届时都将被悉数切断。
可是诸葛亮，他在哪？
他为什么不把这些事情告诉自己，担心城镇上的人会伤害到一条法力不够的龙吗？
为什么他要把自己放在孤立无援的境地里？
『人的世界里有真诚、善良，至高有爱。』
『但是神明往往最讨厌懂得爱的人类了，因此总是要把数不清的灾祸降临在他们身上。』
『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？』
他自己其实就是这样一个，无比强大的人吧？
他是因为爱，才一点一点变成现在这样的，对吗？
〉〉Day25
诸葛亮看着昏睡过去的赵云，沉默良久，慢慢地低下身，靠着他卧了下来。
“笨龙，一点防备心都没有。怪不得在天庭上老是被别人欺负。”
他伸手，冰凉指尖抚过赵云的脸庞。
“其实我早就想说，你不用为真龙的事情太过纠结。你成为真龙，这是一定的事。我又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，如果当初在山谷里遇到的是一个修炼不够的蠢货龙，我才不会搭理他。”
“不过不要再在意我了，像这样分开就好。龙的一生有那～么长呢，我也不着急，下辈子再给你建庙吧。”
“其实我还挺擅长做糕点的，可惜以后也没机会了。否则能把你喂到撑死。”
“要不来生在庙宇里，我也给你准备好这样的桃花糕点吧？这样你在天上一看，就知道我在哪里了。”
他的手轻轻滑落，搭在赵云的胸口上。
“……在龙的定情方式里，这样说出誓言就可以了吗？”
“笨龙，我永远都会喜欢你。”
“再见了。在你漫长的生命里，为我做个短短的好梦吧。”
Day30
诸葛亮站在海边高高的礁石上。
再向前一步，他就会坠落在那片嶙峋锋利的石尖上。而身后，准备点燃的干草从城民那里一直铺过来。
“你现在承认这世上没什么龙，还有被赦免的机会。”有人在海岸上冲他大声喊道。
诸葛亮没有回应。
今天的天色昏昏沉沉，遮住了所有可能倾泻下来的光。远处的海浪徐徐翻滚，卷出一片深深的漩涡。
那条龙应该已经回去了吧。他想。
海岸上的人们看着诸葛亮一动不动的身影，回头看向审判官等待指示。审判官叹了口气，抬手做了个手势：“点火吧。”
火把燃起，欲要向干草堆上抛去。
“慢着！”
随着一声叫喊，浓密的云层突然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开口，轰然宛若雷霆作响。刺眼白光直直冲下，一条巨龙的身影在其间腾现，猛然降落在礁石之上。
“那是？！”
整片海岸都震了三震，所有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几乎忘记了该做什么。
……包括诸葛亮。
龙形归化为人，赵云缓缓在诸葛亮面前站了起来。
“嗷，”他轻轻一捂自己被小石子划破的皮肤，“下次不能再这么冲下来了，摔得有点痛。”
诸葛亮瞪大了愕然的眼睛看他：“大笨龙，你他妈来干嘛？！”
“也没什么，我就是突然记起有件事，一定要下来问问你。”赵云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，“你愿意和我私奔吗？”
“你！？如果我不愿意呢？？”
“不愿意的话，那我也只好滚回天上被他们关个几千年。”赵云说，“我刚刚强行冲下来的时候，好像惹怒了半个天庭的神明，这可能是所有龙历史上最多的一次了。”
“你是傻子吗？”诸葛亮哭笑不得，“其实我最讨厌神明了，以前总是命令人们给他们修建庙宇，供奉多少东西都不够，还不如笨笨的龙可爱。”
“你早说！我也讨厌啊！”龙开心地大声叫道，“这是我们的共识。”
“那现在怎么办？天庭的人来抓你，城镇的人也不会放过我，我们难不成要一起罪恶滔天？”
“罪恶滔天就滔天啊，我们在一起就行了。”
“可是上天规定过，人和龙不准相恋。”
“那我们就逆个天，龙想做什么都没什么难的，”赵云用力握住诸葛亮的肩膀，“不瞒你说，我刚刚可能一瞬间知道自己成为真龙的契机是什么了。”
诸葛亮眼睛微亮：“是什么？”
“唔……大概是个抱抱。”
“同样都是龙，你的契机怎么比他们还低能？”
赵云笑笑：“我只是想要抱抱而已，你答应过我的。”
诸葛亮：“那怎么抱，现在抱吗？”
赵云：“嗯，如果你准备好了，就……”
诸葛亮：“我早就准备好了。”
诸葛亮一把搂过赵云，吻住了他。
海岸的礁石旁，耀眼的白光乍现。两个拥吻的恋人站在风暴中央，与外界汹涌而来的一切威胁都隔绝开来。
——我的契机是你。
立在云层上的神明怒不可遏：“阻止龙的觉醒！”
慌乱的城民们在海岸上吼叫：“快！赶快点火！”
天庭的兵将高声发令：“拦住他们！”
无数声音在这片海岸上同时炸响。一阵狂风大作，雷声滚滚，倾云覆海之间突有绛气东来。
真龙出天。
END.
